寻一名叫《玷瑕》的小说

发布网友 发布时间:2022-04-20 1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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玷瑕(一)(2009-05-29 12:59:42) 标签:骑手 二妹 小大人 哈布图哈萨尔 血与沙 后金 分类:玷瑕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唐)王维 黑马腾跃而过,尘沙妖术般扬起,直扑向小女孩同,骑手狠抽一鞭,飞眼瞟向她。有点腥气儿。她捂鼻,扭转头,姐姐也做着同样的动作,瞥眼间见她眉毛微湿。一众旁人喧嚣鼓噪。 离死忘这么近,人们却如此开心。 “忍一忍,快完了。”姐姐宽慰道。她是今天在场的最漂亮的一个,可男人们的视线都被一匹马勾去了。黑马再次风驰电掣般飞过,马尾拖着的物体被拉扯得认不出原样,但人们原先是认得的。小女孩忍住泪,姐姐突然小声道:“我不舒服,要回去了。”转向走了。几个少年醒过神,也尾随而去。 人群哗声雷动。死刑经常有,难得的是每回都感觉新鲜,如果这也算一种全民娱乐,发明这种娱乐的*概不会觉得愧疚,惩罚恶人怎会愧疚呢? 黑马喷着大大响鼻缓慢下来,正好停在她面前。骑手跳下马,看了看小女孩,眼神有些同情,有点失望。有人欢呼着上前,一刀砍断系在马尾末的绳子,绳子末端绑着什么东西,血肉模糊的让她不敢想下去。 小女孩脸上泛起与她的年龄很不相衬的凝重来。胃里在翻江倒海。她走开去,突然爬上就近的一匹马,沿着刚才黑马跑过的路线慢慢走着。 “咦,二格格(注:清代王公贵族之家女儿的称谓,汉语“小姐”、“姐姐”之意,清朝前身后金初年,汗王、亲王、贝勒等的女儿也称格格.布木布泰之父寨桑被后金封为贝勒,因此其女儿均称格格),您不能骑那匹马,性子没驯够好,会给摔下来的!”她不理那赤手空拳手,抽一鞭,马“得得”小跑着。 碎骨头。烂皮。一条条一丝丝的肉。滚滚沙尘像吸血蝙蝠,吸饱了血,凝结奇形怪状的斑斑色块,满怀恶意冲她张牙舞爪,活象狰狞鬼脸。一具活生生的血肉之躯怎么会被分解成如刀剁石磨般?小女孩细弱的小手快要握不住缰绳。她忍了许久,终于呕吐出来,搜肠刮肚大漱一番,面红气喘好一阵,被毒辣的日头烤得眼冒金星。 第一次观刑就受不了,还是不是蒙古人?不过,眼下没法计较什么身份问题……小女孩缓过劲,泪水不肯冒出来,“呸”了一声,凭我个人之力,也无法改变什么,但是,还是那句话,让那帮毫无怜悯之心的家伙统统见鬼去!至于见鬼后下一步怎么办,还没想好。 那骑手不放心,骑马追上来,小女孩任他在身后不疾不徐跟着,就是不理他。她受不了这家伙拖死了人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虽然她知道下死刑令的是自己的父亲。 小女孩策马回转,终究是小孩心性,任马儿一溜儿闲步,有时停下来吃草,偶乐回头温柔地瞧瞧主人,似乎很满意今天的待遇。迎着科尔沁(古内蒙古部落名,部落始祖为成吉思汗的弟弟哈布图哈萨尔,明末该部位于北起嫩江流域,南到西拉木伦河流域的广大草原,后辖土还渐被女真人蚕食,控制范围缩小,大体位置即今内蒙古翁年特旗、通辽、奈曼旗、库伦旗及科尔沁左右翼各旗一带。)干燥欲燃的风,她慢慢将不愉快丢开一边,极目远眺,对这片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土地她总是看不够。 沉重的天幕下,科尔沁草原绿黄相间,大群大群的绵羊从一边涌来,从另一边长泄而下,气势壮如铺上厚厚的会移动的白毯。那高高隆起的是沙丘,人们叫它坨子地,粗砺的沙子,若长满了芦苇的小黄柳,就成为孩子们打仗做的地方,父母们千叮万嘱,小心风向变化,沙子发想狂来要吃人的。而供牲畜食用的低湿草甸,大大小小密密麻麻分布于各个坨地之间,长满羊草、冰草、隐子草或马蔺,都是马儿羊儿爱嚼的美味。科尔沁草原一望无际,阳光下棵棵小草跳起舞,被风吹得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极远地平线处,朦朦胧胧一色的青灰暗黄,像什么人随意抹上去的,小女孩看不清是什么,但听大哥说,是大片大片野兽出没的榆林,她有一次骑马偷偷跑去,半路被人截了回来(这人正是跟在她身后的死刑骑手),回家挨了父亲一顿好骂,不怕给野狼吃了?!她只能想象,小巧顽皮的松鼠在榆林间蹦蹦跳跳四处找食的可爱样子。 更远的地方是什么? 小姑娘没精打采。更远的就是我去不到的地方。而我去不到的地方,往往已有人捷足先登了。 太阳逐渐西沉,火气仍然大烈,煽起阵阵热风,为成群的牛儿羊儿刮去夏末的暴戾之气。太阳总要在酷暑将尽前发发余威的。草原被阳光镀成深浅不一的金绿色,大哥说,一棵棵小草就是我们蒙古人的绿金子,养活牲畜,养活所有人。 小女孩紧握缰绳,望着天边尽头不可知的所在,她形单影只,伏下身子轻拍马头,这动作显得万分沉重,那一瞬间,好像她的背上负着千斤之重。 这就是我的家呵!生我养我的家,一样是块伤心地。 她发出远比自己的年龄老迈得多的感慨,为什么会这样,她也说不上来,父母兄姐都说她是个小大人,不像12岁倒像20岁。她不懂什么叫早熟,只觉得自己生来如此,她见过初生婴儿一脸皱褶像个小老头,足有100岁,她想,我出生时一定也是这样。 不过,小大人终究还是小孩子,她被牛羊吃草的温暖场面逗得高兴起来,想起家里醇香的马奶酒,各地进贡来的酥油馍馍和糖果,她干脆让自己沉浸在家乡人的欢乐里,不去记起那血与沙。 节日里,大伙玩得多高兴!白节(蒙古族最重要的节日,相当于汉族的春节)时兄弟姐妹们吃手把肉和馅饼,那个味呀,不是一般的香!那达慕会上大力士们摔跤比赛,胜者赢得少女们频送秋波,不过可不包括她在内(她还什么都不懂呢);夏秋两季的祭山会,杀牛宰羊、饮酒唱歌、赛马射箭,满场尽是爱玩闹的年轻人,姐姐长得漂亮,身边总是围着一堆痴情少年,而她这个妹妹呢,对男女之情懵懵懂懂,大哥最疼爱她,兄妹情深,大哥不时半开玩笑道:“日肯朵(蒙古语“妹妹”之意),你那么聪明伶俐,阿爸说只有草原大汗王才配得上你呢。” “哪个汗王?”她正玩得高兴,随口问道,无暇理会话中深意。大哥支支吾吾,连忙把话头混过去了,这事没作定之前,可不能乱说。她刚学我会骑马,正兴高采烈地让马儿小跑兜风,兴奋得大叫,把大哥的话忘个一干二净。短短12年人生,远不足以教会她命运有时尚不如一匹马那么容易驾驭的道理。 但是,落日余晖下,小女孩忽然记起大哥的谈笑,过往种种一一回闪,她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皆因婚姻大事的念头从未入过脑中。得了,我才12岁,胡想个什么?额各其(意既姐姐)比我漂亮多了,先到她才到我。 她一点儿也没有嫉妒姐姐的美貌的意思。蒙古人性格豪爽,没那么多小肚鸡肠。姐姐大她4岁,姐妹俩一向不是特别亲密。4岁的年龄之差已让姐妹间缺了不少共同话题,当妹妹尚年幼无知时,姐姐就已有人来说亲了;从懂事起,她就见姐姐身边永远有一群小伙子围着转,姐姐是沐浴着男孩们宠爱的目光长大的,也多与他们玩在一起,无意中对于容貌稍逊的二妹便少了关注,但姐姐脾性温柔文静,姐妹俩平日相处仍算和睦。 其实这位姐姐的情况在今天看来有点奇怪。古时女子盛行早婚,13、4岁是当时蒙古女孩子出嫁的普遍年龄,早到10岁的也有,17、8岁结婚的就少了,过了20岁仍未嫁的更是老女了,家有老女,父母也会脸上无光,而这位姐姐快17了,小女孩隐约觉得奇怪,姐姐为何还没嫁呢? 是啊,额各其漂亮温和,正是男人择妻的上上之选,以前也不是没有媒人来过,听说定下了林丹汗(蒙古国君、汗王,长期与女真族为敌,与女真人建立的后金国战争多年后,于1634年病死,蒙古各部衰落,被后金征服。)为婿,怎么后来就没了下文呢?姐姐好像也不着急的样子。小女孩不好意思去问姐姐,思前想后,不其然摆出一副煞有介事的大人模样来。 她忘了身后还有个人。骑手默默跟着,直到她回到家,才离去。 第二天,小姑娘手捧一本书想得出神,熟悉的人见此情景不以为意,不熟悉的人见了,可能会觉得,这个小女孩脑子里大概装了太多与她的年龄极不相衬的东西了。 都装了什么东西呢?这个嘛,能装下什么呢?胡思乱想一团麻呗,大哥曾这样评道。她好学,爱看书,骑术越来越娴熟,偶尔发表奇谈怪论,诸如“我很想知道自己以后是什么样”之类,这种傻问题不该出于无忧无虑的稚龄幼女之口。大哥暗自思索,二妹人是够聪明,但杂七杂八的念头太叫人放心不下,女孩子还是单纯点好,不然日后丈夫嫌你高明过她,岂不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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