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莫言小说一直以独特的文学视角和叙事手法吸引着读者的目光。此次,莫言成为第一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中国籍作家,他的作品及其价值又一次的被剖析与挖掘。从地域特征、语言特色、女性描写和民族文化等方面看,莫言的作品都存在着其独特的艺术价值。 关键词:莫言 价值
莫言,原名管谟业,生于山东高密县,中国当代著名文学家、剧作家。十九世纪八十年代中以乡土作品崛起,充满着“怀乡”以及“怨乡”的复杂情感,被归类为“寻根文学”作家。2011年凭借长篇小说《蛙》获第八届茅盾文学奖;2012年10月11日获得2012年诺贝尔文学奖,成为首位获此奖项的中国籍作家。莫言在小说中构造独特的主观感觉世界,天马行空的叙述,陌生化的处理,塑造神秘超验的对象世界,带有明显的“先锋”色彩。 从早期的作品《透明的红萝卜》、《球状闪电》、《红高粱》等作品到近期的《丰乳肥臀》、《蛙》等长篇小说,莫言的作品一直都有着鲜明的特色,体现着一种与众不同、瑰丽奇谲的表现形式。
“怀乡”作为最重要的文学主题之一,一直受到古今中外作家们的青睐。莫言的小说与乡土紧密结合,注重强调民间特质,使莫言的小说形成具有独特风格的乡土小说。莫言对故乡的感情是复杂的,在《我的故乡与我的小说》中他提到:十五年前,当我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在高密东北乡贫瘠的土地上辛勤劳作时,我对那块土地充满了仇恨。······但是三年后,当我重新踏上故乡的土地时,我的心中却是那样激动;当我看到满身尘土、眼睛红肿的母亲挪动着小脚艰难地从打麦场上迎着我走过来时,一股滚热的液体硬住了我的喉咙,我的脸上挂满了泪珠。那时候我就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故乡对一个人的制约。对于生你养你、埋葬着你祖先灵骨的那块土地,你可以爱它,也可以恨它,但你无法摆脱它。从《白狗秋千架》中第一次提到了莫言的故乡——高密东北乡的时候,就意味着了一个文学共和国的诞生。莫言曾说过:“从我的作品中大约归纳为四个方面,这就是故乡、梦幻、传说与现实。这些因素从《透明的红萝卜》、《红高粱家族》、《欢乐》、《红煌》以及《十三步》、《天堂蒜台之歌》、《酒国》、《丰乳肥臀》都可以找到。我说的故乡是一个文学的概念,而不是地理上的概念,如果我在外地获得了丰富的灵感,而且这些灵感也能促使我塑造小说中的人物的话,我会把他带回到我的故乡,赋予他生命,爱情,憎恨。这是我的文学的王国,我就是国王,我可以尽情享受掌握生杀大权的快乐,也必须为我所怜爱的人的死去而悲伤。一个作家的童年是他的创作的摇篮,而故乡是他的情感的源泉。” 作家莫言的小说是深深地扎根于乡土的,是从民间的视角来进行书写的,表现出来的是作家具有强烈的乡土意识,带有对现代文明的怀疑,更具有对现代文明束缚人性的批判。
而一个地域最显著的特征就是它的民间文化。莫言站在民间立场上,以故乡为背景,把高密东北乡为代表的中国农村的民风民俗被描写的淋漓尽致。例如《丰乳肥臀》中有关于“雪集”的描写,主人公上官金童就做过一次“雪公子”。《檀香刑》中的“叫花子节”,《五个饽饽》里的年夜请财神、送财神的习俗,表现出了地地道道的乡俗。作者还把潍县年画、胶东剪纸、猫腔、泥塑等民风民俗写进了作品中。在《红高粱》中就有“我奶奶”剪“帼帼出笼”、“梅花小鹿”等描写。而《檀香刑》里的“猫腔”也与民风民俗有着密切的关系。“猫腔”乃是一种地方小戏种,热情奔放、放任不羁是它给人最明显的感觉,可以说高密东北乡的老百姓
们把精神集于了此处。主人公孙丙以“猫腔”这种比较张扬的方式来张扬自己的个性,在生活中、在面对苦难时,他就用“猫腔”来表达自己的感受。其次,莫言的乡土小说中也歌颂了那种原始旺盛不可屈服的生命力。像《红高粱》、《酒国》、《檀香刑》等作品都透着一股英雄侠气。最明显的就是《红高粱家族》中的“胶平公路伏击战”表现出来的对战争灾难的绝望承担的勇气和顽强的生命力。
莫言的作品中另一个鲜明的价值特征就是其鲜明的女性形象。莫言是重视女性或者说是母性的力量的,母性形象也是莫言小说中最为重要的意象之一。在《<丰乳肥臀>解》中说到“一旦把母亲和大地联系在一起,我的眼前便一望无垠的展开了高密东北乡那广袤的土地,清清的河水在那片土地上流淌,繁茂的庄家在那片土地上生长。”莫言小说中的母亲形象是与土地紧密相连的。土地生长万物,哺育万物,和母亲一样。不管是红高粱、飞驰的红马或者乳房,都是母性的图腾,是对母亲的赞歌。《丰乳肥臀》是莫言最沉重的作品。从创作初衷来看, 莫言是对母亲、对大地的崇拜。作品塑造了一个饱受磨难而又坚韧生存的母亲形象——上官鲁氏。另一方面,又通过上官金童对乳房的崇拜和难以割舍的情愫把母性文化宣扬到极致。除了苦难的上官鲁氏之外,作品还描写了上官家的八个女儿,她们从一开始就因为是女孩被殴打,遭冷眼,最后无一不以悲剧结束了生命。在《红高粱》中“我奶奶”是个个性鲜明的,富有传奇色彩的人物形象。她觉得“我的身体是我的,我为自己做主”。可以看出,莫言笔下的女性是充满传奇色彩的,她们在污浊的男性社会里独立,顽强的生存,像大地一样哺育着孩子,为了孩子牺牲自己,但也是充满着悲剧色彩。
另外,莫言作品的语言特色也是独树一帜的。首先,他的语言是鲜活生动的,充满着乡土气息。如《檀香刑》里面的“颠倒调”。对在逻辑上相矛盾的语言的运用, 也是莫言作品的重要特色之一。他的作品中,常出现很多存在语言逻辑错误的句子。在特定的语境下,想要传达一定的思想内容和特定信息,采用这种方式反而达到了意想不到的表达效果,使不合逻辑的语言转而从内容上变得合乎逻辑了。例如:我终于领悟到:高密东北乡无疑是地球上最美丽最丑陋、最超脱最世俗、最圣洁最龌龊、最英雄好汉最王八蛋、最能喝酒最能爱的地方。 (《红高粱》)美丽与丑陋、圣洁与龌龊矛盾的词在莫言的文学作品里成为了彰显文学张力的手段。
每一个作家都有着其鲜明而不可替代的特色。莫言亦是如此。他以具有强大冲击力的写作、生命力的极度宣扬和狂放的叙事体态卓异于喧哗与骚动的新时期文坛。莫言的作品还原了人生命的本质姿态。文明的创造在一定程度上压抑了欲望,造成了生命力的衰退即“种的退化”。莫言所做的就是召唤“爷爷”、“奶奶”辈的民族之魂。用美与丑交融的真实的生命姿态和最原始的生命力对抗现代文明中的似是而非的理性枷锁。从这一点来看,莫言的作品是一种边缘化的写作。他以边缘性的“高密东北乡”为文学的立足点,偏离本土的传统文学中心,以一种融合了人的欲望、情感和理智的姿态审视着主流文化,将现代西方文学的表现技巧与民族本土文化相结合,从而展现出了边缘文化丰富的历史内涵和魅力。莫言作品中的怪诞现实主义也是一个非常鲜明的特色。巴赫金曾以“怪诞现实主义”和“文学狂欢节化”解释《巨人传》,莫言则以怪诞的现实描写、叙事的时空转换和对传统语言的颠覆偏离着正统的主流文化,以丰富的想象、怪诞的色彩狂欢着自己的文学创作。 莫言获诺贝尔文学奖毫无疑问是值得我们欢欣与鼓舞的。随着莫言的获奖,他的作品又一次的被重新解读和推崇,但我们更应该停下来冷静的思考,不是一味的赞颂,更不应一味的批评质疑以博得眼球。莫言的作品是不断超越变化的,从而使自己所创造的“高密东北乡”这个文学的王国不断涌动着生命的活力。但是个性的一再重复就会让人乏味,特色在发展中也应该有所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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